千舞

［楼诚］ 初二・末

*楼诚
*初二生贺后记 @初二廿九
*补上前言後续，谢谢小天使  @ranran

半个多月前，76号易了主，换上一个新来的日本长官，一样难搞定。但这一次，明楼明诚只是做做应付他的表面工夫，也不特别设想如何做掉他。并不是说就此放松了警惕，而是日本人战败已经是注定的结局。

快要黎明了。那是用不知多少前线和後勤的将士们换来的，染了鲜血的朝阳。可十天前，明诚收到了组织上头发来的命令，不是给眼镜蛇，是给青瓷的，单方面直接指示，连眼镜蛇这样的高层都得隐瞒。

无论如何，拖住76号。新上任的处长是个血腥的灵魂，他比汪曼春更喜欢折磨人，还喜欢看他们鲜血溅出来的样子。76号有官兵，而且个个凶猛无比。在最後一批小组撤离之前，不能出任何差错，於是要求青瓷——这个各项能力与成绩的极为优异的同志——负责这最後一项任务。

组织的意思，明诚当然明白。他当然可以用明楼的智商压制日本对手，可他终究得自己执行，生死搭档就是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他得保明楼到最後一刻，明诚再清楚不过。

当然还有，明楼太久没动了，怕坏事。这麽一个隐藏理由。

76号处长办公室里的办公桌抽屉里，放着一份明家调查报告，汪曼春那时候想分析这一切看似完美无缺的「假象」，然後交给日方，可惜她还没分析便永远闭上了眼。日本人们都猜这一切盛衰跟明氏兄弟有关系，可他们没证据，只有猜测。

明诚的来到当然是件大好的礼物。

76号情报站从各地下组织的亲日份子获知，最近即将有一次活动，这活动是撤离上海滩，在这次动作之後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端掉他们的各个联络点。日方毫无头绪，可他们知道，明家肯定是个突破点。

曾经有一个故事。有家医院执行手术失败了，可执刀的是个知名医师，医院要保他的名声，於是对外宣称是一旁的实习医出了差错。

现实跟故事大同小异。明楼是那个执刀医，明诚是他的实习医，一样的地方是医院组织要牺牲实习医，不同的地方是明诚心甘情愿替明楼挡子弹，可明楼要是知道了，他绝对拍桌子摔瓷杯骂混帐。

Of course，明诚不会让他知道的。他放出消息给76号，内容大意是他才是知道最多内部消息的人，越传越夸张，竟还有一种版本是他才是明楼的上层。但追根究底所有疯狂版本，新处长只能确定明诚知道些什麽，他没料到的是，明诚居然「自投罗网」。

明诚开着自家黑色的车来到极司非尔路，两旁的行人一如往常快速经过，彷佛不愿在这条路上停留太久。最近局势紧张，明楼脑袋老是突突的疼，他闭目养神，完全没发现今天不如平常，走的是不同条路，等到他发现的时候，明诚已经停下车，因为四周全是日本兵。

你们在做什麽！明楼下车的时候表情很不好看，他从没想过会在胜利前夕被日军包围，虽然他有的应对方案不下十个，可他一个都不想用。身边的人看他脸色，知道他心里愤怒，以为是因为自己冒犯他，却不知他只是不愿说那些应对进退的话。

明长官，鄙人想请阿诚先生到里头坐坐。76号处长亲自到场，一派威严压迫得令人十分不适。

明楼正想发作，却见明诚冲他微笑。没事的先生，不过叙一叙罢了。倒是您，很抱歉或许必须用出租车走一程了。

明诚的风衣在身後翻飞，留给明楼一个松柏不凋的背影。明楼独自回到空无一人的明公馆，阿香随大姐到北京去了，明诚如今又……明楼一晚上不吃不喝不睡觉，坐在楼梯一脸茫然。

其实这几天明诚说是谈谈，事实上住的是隔离室，可又是最高级的那种，反倒像软禁。朝九晚五问一样的问题，他们不腻，明诚先腻了。可76号不是悬镜司，说「我和靖王勾搭」这样的话，人家还会迟疑。他如果说「明先生和我都是共・党」，那他们就真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终於，除了眼镜蛇小组以外，所有人都隐入安全地带，可明楼收不到上层的指示，只能失了魂魄一般地一个人准备新年的事项，国家还是国家，於是他明氏一族也可以为自己操心一些。他相信他的阿诚不会抛弃他，他给他入了族谱——那是他早想做的事。

76号里，梁仲春来了。他本就是哪边强势倚哪边，明诚是谁的人他凭着自己的直觉也猜了个七八分，於是当他从自家小屋走出来被一个绑着小辫的女孩塞了一封信时，早就不惊讶了。三更半夜他支开了守卫，领着毫发无伤的明诚到後巷，一切的担忧他只求照护他的妻儿，当初被送回乡下的妻儿。

巷口，离职的夜莺开了车，把明诚载回明公馆，这是大年初一。明诚翻了後墙，撬了窗户的锁进入明楼的房间，於是便有了後来的那几幕。

・

明楼握着明诚的手，他的手很美，是经历过风霜还能撩人魂魄的姿态。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大姐和明臺都好，等到这里都安顿好了，我们随时可以撤离，当然，今後也能有机会随时回到这里。明诚望进明楼眼睛的神情没了往日对待别人的凌厉，只是单纯的柔情和唯属於他的坚毅。

他们的黎明就要到了。

END

*抱歉啊昨天真的没来得及写完……

*後记居然比正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