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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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季] 我需要你

*洪季
*2018高考联文—上海捲

比起其他地区,上海似乎一直是一个不熄灯的世界,在外人眼里,她风行的走在时代的巅峰,不休不眠,却依然妖娆而具魅力,热烈而又风情万种。

这样的都城极度酷似一个庞然的金属怪物,或许说,牢笼,会显得合适一些。人不管生在这里不生在这里,只要活在这里,总被她诱惑、吸引,终究依赖她而存活,可是这喧嚣中的美人从未像人们索要过什么,好像她忘了自己曾经是多少鱼群和虾蟹的母亲,多少棉纱和丝绸的旧乡。

季白从来觉得他就是一个上海牢笼里的囚犯,可事实上他在这里不过待上了一年多一些。端掉一个国际性的犯罪组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合作夥伴是熟人的时候。

「季队,洪队,南京东路172号仓库的摄像头两分钟前拍到了嫌疑人。」

「知道了。许诩,跟我去一趟现场。」

每次出现线索或嫌疑人的时候,季白总试着拉上赵寒或许诩,或是两个都拉走,他拚命争取冲锋陷阵,唯一不希望的就是和洪少秋待在一起。他们早就不是一对了,分隔两地也好,一方北上南下也罢,那彷彿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事情。

赵寒和许诩很善解人意的扮演着部下和徒弟,正大光明的佔用季白一切时间,给了季白不少好理由,其实就是借口。洪少秋是不乐意的,毕竟当初提冷静提暂缓提分居提分手的,都不是自己。

除了案情以外,他们不曾说过话。洪少秋几度想开口,都被季白避了过去,季白也不愿对上他的眼睛,因为他发现洪少秋的眼睛有种特殊的魅力,一睁一眨都是一次清风徐来,太容易让人沦陷。

四年前那个天空哭得昏天黑地的日子,季白从失去信号的树林里架着逃犯出来的时候,洪少秋永远难忘,他的热脸怎么贴了季白的冷屁股。

「季队。」他笑脸盈盈的走向了转交犯人的季白,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他当然是相信季白的能力,但是让心爱的人出生入死,就算是为了国家,他也不得不承认曾经有过几次念头让季白辞职,那是私心,他很明白这种一秒钟的念头是绝对不能提出的。

「犯人逮捕归案了,今天回家你洗个澡换件衣服,我们出去庆功,吃完饭去喝一杯,家事都我包办,好不好?」

季白不想说话。他心里是难受的。不管今天他是不是顺利把犯人拎回来,那些家事杂务永远都是洪少秋一肩儿扛起,北京或霖市,只要是他们有小公寓的地方,洪少秋都完全负起一切责任。

可他不喜欢这样,他并不是一个生活白痴,就算以前懒得煮饭,吃的不是盒饭就是跟徒弟蹭,他也是自己洗衣拖地整理杂物。可是和洪少秋在一起之后,越发感到自身的无用,家庭、工作,不管是哪一方面,洪少秋都太完美,完美到有些强大,强大到有些强势。

没有女人不喜欢自己的伴侣是个拥有厚实肩膀的人,可惜,季白不是一个女人,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他也有作为男人的尊严,而不是躲藏在另一个男人的背后。他是一个男人,甚至是一名刑警,他要的不是守护,而是并肩。于是他渐渐冷淡,淡出洪少秋的生活圈。他记得自己回应的「对不起,我只想好好睡一觉。」也记得自己再不正视洪少秋。那不是愧疚,而是畏惧,一段感情的结束最要命的就是藕断丝连,他再清楚不过。

他知道自己心狠……,但一段感情凭什么只有对方的付出?他不甘心,他要的,是两个人一起承担这一切,他要的,是洪少秋需要他,而他被需要。

四年后的现在,又是一件案子,又是一件案子了结。全组庆功,季白见洪少秋一个人在角落喝闷酒。他心软了。说这些年他不爱他肯定是假的。爱是什么?爱最单纯的定义其实只是我心里有你,你心里有我。就算他们分开这么久,依然是爱着的。

「洪队。」他端了一杯酒,坐到洪少秋面前,淡淡的微笑。

「三儿……。」洪少秋的心已经醉了,他说不出别的言词,只是念着季白,叫着季白。那是他心底最深刻的人。

洪少秋握住季白的手,把脸埋进他的掌心,嗅闻他的气味,感受久违的温度。多少年的相处,季白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当然知道,季白此人刚强正直,换句话说就是绝不束手束脚,绝不优柔寡断。然而当洪少秋发现季白竟然也会对某些犯人和他们的作案理由同情,竟然在公正背后依然有那么一点柔情,他更加明白眼前这个人,真真实实的,有那些良善的人都有的情感。

季白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连带手心都有那么一点。洪少秋深吸一口气,心里竟觉得舒坦了些,「还是那个牌子啊……。」他捏一捏季白的手,猛地发现十分真实,便觉得自己稍微清醒了,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正在做什么。他慌忙松开,但季白却紧紧抓着,深深吸气,唤对方的名字,「少秋……。」

洪少秋的眼睛是既澄澈又隐晦的。季白说不出那样的感觉。十几年来他见过不少黑色份子,大部分都有那样的感觉——他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可是洪少秋却还是那么一点不一样,他的眼睛像深潭,漩涡一般把季白拉扯下水,然后那潭满溢着洪少秋的气息。他再也逃不了。

然后,洪少秋轻轻拉着季白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三儿,我们回家,好不好?」

霎时,全场都安静了。他们两个人没能再听见别人的声响,又或许是队友们贴心的噤了声,这个世界彷彿只剩下他们,洪少秋,季白。

「三儿,我知道错了……,三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三儿……季白,季白……。」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四年来那种无人能够倾诉的苦楚都在一瞬间湧了上来,揪住他的心脏不放。洪少秋可以感受到紧紧握着季白的手,血管跳动着自己的心率,还有满腔的畏惧,畏惧下一秒钟季白或许就甩开他,头也不回,那他还有多少个四年?难道像世界杯那样拉拉扯扯的僵局四年一轮,还要再来个几次?

他不要。洪少秋,他不要再等,他不能再等,他不想再等。那个缺少了好久好久的,心头尖尖的空洞,不能再空虚下去了,否则他再活得灿灿烂烂,都是行尸走肉。

「我需要你,季白。」

只这一句,季白是真的知道了,洪少秋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抖开洪少秋的手,抚上他的眉毛。长年以来,他的眉毛总是那样不由自主地紧锁,这次季白就是想抚平,然后永远不要让他再皱起来。

然后他微笑,轻轻淡淡的,没有一点撩拨或是矫揉造作,就是季白,很单纯的季白,最温暖且柔情的那个笑容。

「好,我们回家。」

上海的牢笼里,星星都亮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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