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舞

［方王］ 落

*全职，方王

*以下正文

方士谦选择在那个阴冷的夜晚回到祖国的怀抱，他背着双肩背包走过五年不见的北京市区街道，从机场搭车到这熟悉的地方，着实费他不少荷包。

出国前留在身上所剩不多的现金尽数成了流水般的车费，他想，有些东西是我们不得不割舍的，比如车费。对他自己而言，比如王杰希。

莎翁说，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费时这么多年写一篇序，方士谦想，是时候开启第一个章节了。

枫叶落下的速度很潇洒，像五年前的方士谦，他知道那门口停下脚步的人忍下一个冲动，没有上前拥抱自己。他知道自己临走前头也不回的那句小队长，或许会在王杰希的心里留下一道痕迹。

这句称呼，好歹是他们年轻过的证据。

王杰希开门的时候，眼皮子轻轻地颤动，但只是压抑了情绪，微微眨了眼。

「前辈。」他道。

王杰希的礼貌从来都是一条长河，但没有波涛汹湧把方士谦揽入漩涡中，却也没有落日坠入给他一个圆满。他的礼貌，只是一条静静的河，横亘在他们之间。无馀爱情。

又或许，他们也曾经想过，那个令人心塞的第六赛季，会不会是他们彼此心中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柏清在宿舍，下训练快一个小时了，他……。」

「我不是回来听你夸讚我亲自调教的徒弟，小队长。」方士谦打断对方的话。他看进王杰希的眼神里，在那里看见一个琢磨不定的自己。

王杰希愣愣神，「你有心事？」

此时一缕风吹过，吹散，吹得他们两人恍惚之间都以为还沉醉梦中。可风止，梦醒，他们真真谁也无法回到那场梦中。

「有心事也好，没有也罢。小队长，你的今后，便都与我无关了。」

王杰希听得，竟忘了如何呼吸。

一场彷彿曾存在过的远距离恋爱，就这样结束了。好像才开始，又好像从没开始。爱情像一场梦，旧梦已碎，洒了遍地无法拼接，人呐，总要等到过了很久，总要等到退无可退，才知道那些曾经亲手舍弃的东西，在未来的日子里，再也遇不到了……。

「你其实已经走出我的生命……。」

「很久了。」

无声风中，王杰希应道。他当然知道，方士谦费了多少心思用如此委婉的语气，和他道别。

「嗯。」方士谦心底无比失落，他原以为相处这么久时间，王杰希好歹说一声挽留，可对方却像当初自己退役时候那样，轻轻淡淡。他想着。可我还记得你的模样，比那些沉淀的过往还要清晰……，杰希，你可明白？

「方士谦……前辈。」王杰希的双眼失去神采，变得黯淡无光，「所以我们？……」

（"嗯。"）方士谦微微颔首，他心里清楚，虽然他们只是默认的情侣，心里有彼此，身边没别人，可这些年他们所有纪念日都是视讯度过的，根本不能被称为开始，但……，「我们已经结束了。」

然后他们之间再无话，又被逼迫无情，而此情无关风月。

王杰希最后一次看进方士谦的眼，他看见了光。可方士谦似乎心意决绝，他别开眼神，视线再不交接。那一瞬，王杰希在那道渐行渐远的光束里看见了自己一地残念，一世幻灭。

他目送方士谦转身离去，没有回头，更甚没有一声保重，一句再见。

或许，在两人心里，他们再难相见。

王杰希始终来不及询问一句为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失去了一直以为的小小幸福，莫可挽回。

微草的大门是一道鸿沟，阻隔了背道而驰的有情人无法回头。曾经被方士谦细腻亲吻，被笑称拥有万千星辰的，那双王杰希的眼，不可抗力地颤抖着。紧紧闭上，他皱眉，某些星子化为流星，坠落凡尘。

从此美景憔悴，人间再无繁星点点。

END

字数，1314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