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舞

［楼诚］ 所谓无题

*楼诚

*好久没更新了，先拿点什么暖手

学校里的老师让同学们练习写诗，过了几天，明楼回家时皱着眉头，文具一放便坐在客厅椅子上沉思。

他似乎有很多不满，明镜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偏头想了想，笑着说，「明楼啊，敛敛情绪。」

明楼大概也懂了姐姐的意思——别总让人一眼就读懂。他喝了一口凉茶，道，「学校老师出了写诗的作业，交代要注重格律和平仄，三十个人里头十三个写了无题，五个写了打油诗，全班还有近一半的人没按照谱本，甚至有两个缺交。」他顿了下，「大姐，我不明白国家都这种时候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愿意认真学习？」

明镜很想坐到明楼旁边的椅子，静静听他说，可是她还有事。这时瞥到角落里抱着书的小阿诚，便示意了眼神让他过来。

「……无题，他们都取名无题，哪有什么好无题的。」明楼叹气。明镜挥手告诉他自己要先走一步出门去，明楼也只得点头。

明镜出门一会儿，明诚才拉拉明楼的袖子，「哥哥，为什么无题不好呀？」他给明楼递上手中的书，「可是这上面的大诗人，李商……商……呃嗯，李先生，他写了好多无题呀！」

明楼眨眨眼，定睛一看，明诚拿的书厚厚一本，封面烫金着「唐诗」二字。他莞尔。

「不是说无题就不好。」他把明诚抱上大腿，然后指那个明诚不会念的字，「隐，这个字念隐。大诗人李商隐有个称呼叫诗谜，他喜欢写诗让人猜主题，所以才不能洩漏谜底，把诗题上无题。诗词里头也有不少人写无题，但是诗人们经历过那么多坎坷曲折，无力命题也是能理解。」

「那为什么哥哥的同学们把诗叫做无题，哥哥不高兴？」明诚睁着一双好奇宝宝眼。明楼想，阿诚才是最容易让人读懂的啊！

「阿诚，哥哥问你，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好不好？」

突然听到这个问题让明诚僵直了身子，他以为明楼是生气了还是怎么样的，挣扎着要挣脱明楼温暖的怀抱，却发现挣扎无效。他低下头，道，「哥哥不要生阿诚的气，哥哥和大姐都对阿诚很好，阿诚很知足，阿诚不问了……。」他见明楼的脸色严肃，吓得越说越小声。

明楼见小孩误会，赶忙哄着，「不是的，哥哥没有生气，哥哥知道你很好，别怕，阿诚。」

明诚揪紧明楼的衬衫，含羞草似的缩成一团。

「阿诚，你看，你觉得你过得好，是因为你有心过得好。你的名字是明诚，因为我要你是明诚而不是那个火炉前的小团子。只要有心命名，没有什么是无名，只要有心题字，也不会有什么无题。」

明诚抬起头，似懂非懂。

「哥哥的同学们都是活得不知人间疾苦的，好得很，总说无题，又何尝不是懒得命题？如果过的是那样的生活，却写无题，那便是无心命题。这样，你明白吗？」

突然间楼梯上头传来一连串啪唧啪唧，然后就听得一个更小的团子一声喊，「啊！！大哥你又抱阿诚哥不抱我！等大姐回来我要跟大姐说！阿诚哥阿诚哥我们出去玩儿！」

明楼把小明诚放到地上站稳了，微笑着点头让他和明台到院子去。明台「破门而出」，但明诚文静的多。

明诚走了几步又回头。

「哥哥，阿诚明白了。」

・

后来的某一天，明诚在家画画，被问及作品的名字。他看了看大哥，道，「一幅风景划哪来的名字？无题！」

明楼心想这小子，怕不是忘了小时候大哥的教诲了。

「我想管它叫，家园。」

明诚偷偷地笑。明楼慎重地好像当初他给明诚命名的时候，他一直很好地对待明诚和明诚的一切，连一幅划也要慎重。

当然他们不说开也明白，明诚不过私心想要明楼给他命个题罢了。

相较之下，想想李商隐命了那么多无题都没人贴心给取个名，明诚觉得自己有个大哥真是幸福呀！他想着，而且还记得很久以前自家大哥说的一句话，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因为我要你是明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