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舞

这里千舞。
圈子:楼诚、史同、全职、名学。
文风常更动,不定期更新。
不是不更,只是脑洞未成。
好不容易弄好提问箱,来陪我玩儿呀~

[韩张][方王]故梦

*韩张,方王

*七夕水聊群猜歌名联文

*各位看官可以猜猜这是什么歌噢,评论如果没人猜出来,一周以后会公布正确解答

*猜吧,亲爱的 @清璆

・前传

永定河流进北平城,北平城内有处微草堂,微草堂内有个方大夫,据说是中日抗战年代,打通中国南北那支骁军的随队军医。

而今天的微草堂不营业。

堂前,方大夫方士谦,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端着一盏茶。堂下,他的亲传徒弟袁柏清一只手被早些时候请来打杂的那位小生许斌牵着,双双跪在地上。

"方大夫,我是真的喜欢柏清,求您成全我们。"说罢,他和袁柏清伏地跪拜。

方士谦叹了一口气,"唉……罢了罢了。起来吧。"见两人那个不答应就不起来的眼神,方士谦只得开口,"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是,你们要先听完我接下来说的故事。"

两个小夥子搬来凳子坐好,安静如鸡。

"你们总问我,为什么你们没有师娘。我有时回答有,又不告诉你们,你们的师娘去哪里了。"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

方士谦抿了一口茶。

"那年七夕,我在军队。那时候我们驻紮在上海边界,韩大将军约法三章之后允许我们到上海滩开开眼界。"

"我没去什么酒楼,可我在闹市里见着一个小少年。"

方士谦是来过上海滩的,不像大部分计程车兵,除了老家和战场就没去过其他地方。他不去那些俗气的地方,他去市集听戏。

戏台子上,有个虞姬,戏台子下,一群宾客嗑着瓜子面无表情。方士谦觉得这情境奇怪,就驻足听了听。

嗯,这腔调挺有味的,怎么就没人欣赏?

"你好,请问这台上的……。"

"呵,不知是哪个地方来的家夥,一来这里就替代了林杰公子,戏唱得倒是不错,可我就是觉着怪。"

"也不知是哪里觉得怪,大概是习惯了林公子的唱腔,忽然改了这虞姬,老不习惯。"

方士谦一听也明白了,这是新人不被欣赏呢。他慢慢踱到后台等着,等到夜快深了,对方谢了场,他才迎上去。

"你的唱腔,我很喜欢。"他道。

许是没见过人夸,这虞姬愣了半天,才问,"请问您是?……"

"啊,用不着敬词,我是军医,叫方士谦。"

"我姓王。"

方士谦笑了笑,和王公子坐在庭院子里的石凳上,聊了很久。

那天快到宵禁,方士谦才赶回军营,大部分的人都回来了,但没一个是醉了的,想是那韩文清大将军的纪律严明,没人敢触犯。

方士谦回到自己的医疗军帐的时候,韩文清就在里头,看那样子,似乎是就没离开过。

"将军,您没进城吗?"

"他这么昏着,我担心。"

只八个字,就颠复了方士谦对于韩文清的既定印象。床上是当年韩文清还不是将军,而是霸图山寨山大王的时候,意外掳回寨里的小公子。上一仗,打得激烈,他没能及时护住,就让他受了箭伤。

这一箭之后,敌方还想图谋不轨,把小公子拖进一旁的草丛,就是这是头部撞上了石头,极其狠烈,似乎是想起是什么不美好的过往,小公子在韩文清一刀砍了对方之前,就昏了过去。

自那日之后,韩文清白日训练,晚上睡两三个时辰,其馀时间全部守在这小公子身边。方士谦努力让小公子的伤口癒合了,小公子却陷在过往的记忆里,醒不过来。

"新杰……。"

韩文清执着小公子的手,喃喃念着他的名字。

小公子张新杰,是前朝世家大族的嫡系公子,堂兄出嫁百花谷主之后,家里的担子就要落在甫17岁的小少年身上。但还没落下,朝廷已经翻复。

家族要复没了。乳母带着小张公子要投奔百花谷,才出两个关口,就在山下遇上了土匪。土匪杀了垂垂老矣的乳母,在林道边就要玷污小公子。

从山上下来巡山的山大王"救"了他,也顺道把人拐回了山寨。张新杰虽然才17岁,但头脑精明,为人和善,不只会琴棋书划,还懂医术。日夜相处下来,把霸图山寨里的人心啊一个个收得服服贴贴,俨然就是副寨主。

那天,韩文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我想娶你,张新杰。"

他的眼神很认真,张新杰一看就能懂。可是,他不能答应。

"天下大乱,人民水深火热、苦不堪言,我家仇国仇未报,怎能耽溺小情小爱?"

"那你给我一个回答。你喜欢我吗?"

张新杰抬头看他,眼神清明坚定,却没有言语。

"那么,若我亲手平定天下,待到天下太平,你可愿意嫁给我?"韩文清心里又急又慌。他自认是个粗人,向来只会往前,不知后退,这时候,他已经不知还能用什么言语表达他对张新杰的欢喜。

然后张新杰红唇轻启,唇红齿白的小公子开了口,只给了一个令人心动的字。

"好。"

方士谦又溜出营帐找那王公子,他已经这样做持续了半个月。现在他们要离开上海了,往北方去。日积月累的相处让王公子对方士谦很有好感,方士谦也知道,所以他这次来,是有目的的。

"我要走了,小公子。"

"去哪?"

"北方。"

王公子默然。

然后方士谦急起直问。

"你愿意跟我走吗?"

王小公子盯着方士谦,"你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亦不知我从何而来、为何在此,就要我陪你随军征战?"

"那又如何?"方士谦笑得爽朗,"不瞒你吧,小公子,我挺喜欢你。"

方士谦牵起王公子的手,对方没有挣扎。良久,小公子道。

"初次见面,我姓王,名杰希。"

方士谦把王杰希带回军营,韩文清见了只说一句,"他可以留下,但是,一、我军不收无所事事之人,二、不许进新杰所在的营帐。"

见韩文清走了,王杰希悄悄问,"新杰……是谁?"

"哎,你别心里难受,这军队里除了我和将军,就没人能进那营帐。"

方士谦把来龙去脉告诉王杰希,王杰希心里便暗暗有了底。

临行前的深夜,韩文清忙于处理事务,恰好无暇顾及张新杰。王杰希溜进张新杰在的帐篷,查看了状况。他本是武将世家,因为喜欢钻研中西医术和道术,被家里赶出来,为了糊口才去唱的小半月的戏。这一看张新杰,他也明白了。

"张公子。"他低声说着,"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只是身子不能动,你是有意识的,思想还清晰,我只是来提点一句,您只要愿意醒来,便能醒来,醒来之后就是你原本的世界。如果你有爱的人,想想他们,他们在等你,他在等你。"

他转身要走,营帐却被掀开,韩文清就站在门口,他差点软了脚。

"我记得我说过任何人不许进来,你来做什么!"

"我只是自认了解张公子的情况,所以……。"

"…………文……清……。"

"新杰!"

韩文清让王杰希正大光明留在军队里。王杰希什么都会,就让他当了个小将领,让他守新打下来的城。方士谦一瞅,好啊,张新杰醒了,这个前几年头都在自己手下学医术的家夥醒了,就用不着自己了。遂申请和王杰希待在新城,韩文清准了,张新杰也默许。

"新杰,好好看着韩将军啊,我可等着天下太平的时候,娶杰希过门,还给你们办喜事啊!"

"前辈,别开玩笑……。"张新杰耳根微微发烫。

"不是玩笑。"韩文清接话,"你自己说的,天下太平,我就娶你。"

张新杰悄悄牵起韩文清的手,而韩文清正大光明地握紧。

他们谁都不知道,这一去,在相见已是风尘过后。

前朝馀孽袭击新城,大军压境突如其来,倾尽全力,势在必得。往北方去的韩文清和张新杰音讯全无,凭王杰希一己之力,绝无可能反击。第一日,守城兵士伤亡二十馀人,第二日,近五十人,紧接着,人民百姓挺身而出,落石,飞箭,空中交错。

第七日,城隘始有损伤,第九日,王杰希自知无力回天。

"方士谦。"他面对着对方,声线平稳而安定,"娶我。"

"我不!不要在这种景况!我还要把你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回家,要入我方家正门,要他韩大将军致词,要新杰给我们做司仪……。"

王杰希到书房,叫来邓复升,叮嘱了些什么,然后从桌上取了两根蜡烛,拿红墨水浸了浸,然后回到前堂。

邓复升在他身后进门,带着几个亲信。王杰希拉着方士谦跪在堂前。邓复升的声音洪亮,王杰希便拉着方士谦朝天一拜。他拉住他的手,拉得很紧,方士谦没法挣脱,也不想挣脱。

两人的高堂已经不在了。原想着至少也该拜那韩大将军,此时却再无机会。方士谦想着接下来如何下一拜,几个卫士却跨步上前压住方士谦。

"王杰希!你干什么!"

王杰希跪着,移动到方士谦面前,他温柔地捧着对方的脸,"士谦,我要你活下去。"

"你放屁!你现在想干什么?赴死吗?我要你同我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

王杰希扯出一个笑容,摇摇头,慢慢抬眼,"不可能的,我父亲是前朝的官,我也算是前朝的人,我誓与此城共存亡。士谦。"他在方士谦额上落下一吻,"走吧。"

方士谦被送到北平的时候,韩文清和张新杰才突破重围,彻底清扫前朝馀孽。将士多有伤亡,他们还未坐下歇息,方士谦便来了。

他跪在两人面前,一言不发。

后来,张新杰听说,那日新城,有人见到王杰希一身鲜红色喜服,骑着他那匹名为灭绝星尘的白马,提着宝剑冲出城门。可没人见到他往哪里去,也再没人见着他的肉身。

这些话,张新杰不敢告诉方士谦。

他甚至不敢告诉他,天下平定了。韩文清就要实现他的约定。

・正文

"新杰。"

"我知道,我愿意,可是他……。"

"我也担心,怕他见了心理不平衡。"

"听说,王杰希是尸骨无……。"

"别说,没有证据,就当作他活着。"

韩文清止住张新杰的直言。今日他一身喜服,同张新杰身上是一个款式。终于,他们征战了大江南北,实现了当初的诺言。

"一拜天地!"

堂前,他们向天一拜。这是方士谦和王杰希当初,也这么做到的。

"二拜高堂!"

请来了百花谷的谷主和夫人,他们双膝跪地一拜。这是他们的结为连理,是方士谦和王杰希的,天人永隔。

"夫妻对拜!"

他们面对面,一人眼神清澈,一人头复盖头,慎重朝对方一拜。从今以后,他们不会分开,不论落花时节,还是风沙漫延。

"送入洞房!"

韩文清握紧张新杰的手,张新杰浅浅一笑,不着痕迹地透过头盖往外边一看。但他不动声色。

然后韩文清一把把他打横抱起,在众人的起鬨声中大步走进了新房。

"又回到了永定河。"方士谦喃喃。这地方他许久前来过,在参军之前。原想带着王杰希来看看,不曾想这一切从他在这里参军开始,在这里结束,身边的人来了又走,一切都没有改变。岸边学堂的钟声依然清澈,那棵白槐还是那样好看。

他站在河边,看着永定河波涛汹湧映着天上的迢迢银河,他轻轻哼唱着,那年"虞姬"勾走他心魂的时候,那些唱词。

"我一人在此间自思自忖,

猛听得敌营内楚国歌声。"

那日敌方发疯似的攻击,刀光剑影,他一个军医虽无所适从,可也曾想保护某人。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解君忧闷舞婆娑

嬴秦无道把江山破

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

兴亡成败一刹那

宽心饮酒宝帐坐"

方士谦尽量模仿王杰希的腔调,却有些四不像,可只这最后一句,他想离开了,去那遥远的地方,他不曾去过的、原本想和王杰希一起去的那些地方。

"待听军情报如何。"

虞美人啊……美人已逝,项王仍存。方士谦忽然明白楚霸王为何自刎乌江,因为捲土重来虽然犹未可知,但彼时得到的天下,将再无美人。

"后来呢师父?"袁柏清吸吸鼻子,许斌递给他手帕。

"后来,我就开了这微草堂,收了你个小没良心的,然后就到现在了。"

袁柏清如鲠在喉,不敢接话。许斌揽着他的肩,任由他低低啜泣。

方士谦就放着那两个小年轻。他迳自踱步到后堂,那里,摆着一个牌位。

他抱起木头牌子,扶着小几子跪在地上。

一拜天地。

这是他们都曾完成的。

他谢谢天地使他们相遇,哪怕只是擦肩而过,也足够他后半辈子的长相思,长相守。

就算这一拜,天上人间。

再一拜天地。

充作高堂。方士谦抱着小木牌子,严肃至极。像是高朋满座,像是空无一人。

夫妻对拜。

方士谦看着木牌,俯身磕头。

"杰希,如果有来世,我多希望你,记得。……"

忽然 外头似乎有个身穿大红喜服的男人,年轻气盛,五官俊秀。方士谦一愣,眼眶泛红,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送入洞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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